牆上的時鐘滴答的思索著,手上的筆叩叩的掙扎著,單音不斷重複,跟著令人不快的節奏,豆大的汗珠巍巍顫抖,在落與不落間晃著對對錯錯的驚惶……帕噠一聲,看著墨水逐漸渲染,宣示領土般囂張,我的心不由得下沉……
命運的告示明目張膽地在眼前,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,滿目幾乎要吞噬我的紅,在懸崖邊,冷風在呼嘯也在哀鳴,頭頂盤旋著虎視眈眈的鷹,亮晃晃的利爪像是隨時都要攫來,而崖下,是一大片我不敢直視的、無邊無際的黑暗,似一個巨大漩渦,離得夠遠,才不致粉身碎骨,然,地獄距我只一步之遙。
當師長見到那歷史的悲歌,我幾乎要被失望的眼神吞沒。
剎那間,我是在廣闊無際的草原奔跑的一隻受傷的小獸,在這裡,我無所遁形,自尊心的偽裝被拆下,赤裸裸地,癲狂著想找到出口,使出全力的一吼,卻連一點點回音也無。就在此地,上帝逼迫我用最丟臉的方式,承認我的驕傲不堪一擊,彷彿用最汙穢不堪的言語擊以敵人,敵人卻只是,笑。我只能四面八方的橫衝直撞。我聽不到任何聲響,我聞不到任何味道,我看不見任何東西……一個眼神,連動作都沒有,甚至不費一絲力氣,成績單堪堪地滑落,蒼白的敘述我的無力。